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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界之争:英国差一点儿抢走了深圳

作者:蒋荣耀 来源:岁月山河:百年深圳历史影像 责任编辑:Forever 2022-03-25 人已围观

1894 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1895 年,清政府战败,与日本签订了《马关条约》,向日本赔偿 2 亿两白银,割让台湾岛及其附属岛屿、澎湖列岛、辽东半岛(辽东半岛后因俄、德、法三国干涉而暂未得逞)。1896 年,俄国取得在中国东北“借地修路”和战时俄国舰队开入中国海港的特权。1897 年,俄国出兵占领旅顺、大连。1898 年,俄国逼迫清政府将旅顺口、大连湾租借给俄国。1897 年,德国强占了胶州湾并于次年与清政府签订租借胶州湾 99 年的条约。1898 年 4 月,法国获得广州湾(今湛江)99年租约和其他特权……英国人坐不住了。鸦片战争以来,英国一直是在掠夺中国之战中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但是慢慢地英国“落后”了。中英开始就英方的“别索一处”谈判。英方从一开始目的就很明确,“深圳湾到大鹏湾一线以南,包括该两湾水域及其邻近岛屿在内的全部领土”, 以及九龙城寨,都应在拓地范围之内。 1898 年 5 月,英国提交《展拓香港界址专条》草稿,将展拓香港界址的范围定为北部陆界——从沙头角海至深圳湾的最短距离画一条直线,此线以南租与英国。1898 年 6 月 9 日中英在北京正式签订了中英《展拓香港界址专条》。这时,一个叫骆克的英国人登上了舞台。此人是苏格兰爵士,通晓中国语言,熟悉中国情况,自称信奉孔孟学说,喜欢搜集中国绘画、钱币和工艺品,是有名的中国通。他自己起的中国名字是“骆任廷”,在代表英方与中方签订的《香港英新租界合同》(《展拓香港界址专条》之附件)中文本上又署名“骆檄”。英国即着手准备接管新界,但是对新界所知甚少,对于接管后如何进行统治毫无把握。骆克1898 年 8 月初受命率调查团前往新界调查,后来写成著名的《香港殖民地展拓界址报告书》(以下简称《报告书》)。

《报告书》洋洋三万余言。张伯伦读完骆克的《报告书》后,称赞“极有价值,极有意思”。按照《展拓香港界址专条》的粘附地图,新界北部陆界的走向是沙头角海至深圳湾之间最短距离的一条直线。骆克本人的《报告书》也承认这一点。但是骆克为了多占中国领土,向英国统治者游说,将深圳纳入租借地内,将新界北部陆界向北推进到新安县的北部界山,从而将整个新安县纳入租借地内。他在 《报告书》中写道:《展拓香港界址专条》粘附地图所标示的直线“把以深圳为中心的河谷一分为二,不仅将该镇排除在外,而且将迄今由家族纽带及共同利益连结在一起的各个村庄分开”,“所有这些村庄视深圳为其最重要的集市中心”,如果将其分开,“肯定会发生许多困难或摩擦”。骆 克 说 : “让 一 个 中 国 城 镇( 指 深 圳 墟)出现在英国领土边沿近在咫尺的地方,其不利之处在九龙城问题上已经有所体会,该城多年来一直是一个无止无休的麻烦和香港及中国政府间经常发生摩擦的源泉。如果允许深圳留在中国领土内,历史肯定会重演的。……重要的是应该将深圳纳入租借地内。”又说:“拟议中的包括重要市镇深圳、大鹏湾北部和东部陆地、深圳湾以西陆地的那条线,形成了一条沿山脊而行的自然边界,易于防御,又利于防止走私。”
 



辑图说明:前排右一为中方代表王存善,前排右二为英方代表骆克。另外,值得特别注意的是,本张照片下方的手写文字中有“atsham chun”的记录。“sham chun”正是当时深圳墟的英文地名表述。
 
 不过,这些“大胆”的主张连英国首相尔兹伯里和殖民地部大臣张伯伦都认为太离谱了,“恐难实现,又容易引起国际上的麻烦”,最后确定目标为扩占深圳(墟)。 1899 年 3 月 11 日,新界北部陆界的定界谈判在香港开始举行。骆克则要求从深圳湾起,经深圳北面山脚到梧桐山,再到东面沙头角以北一线为界,从而将深圳(墟)和沙头角纳入租借地范围。参加谈判的大清官员王存善对此未敢苟同。1899 年 3 月 14 日,双方重开谈判。王存善按照谭钟麟的指示,只能按照《展拓香港界址专条》粘附地图办事,拒绝让出深圳和沙头角。骆克和王存善一起见了港督卜力。卜力根据骆克的建议,反复向王存善“兜售”这样的观点——在事后写给英国殖民地部大臣张伯伦的信中这样写道:“我试图向他摆明深圳和沙头角划入租界范围内无论对于中国还是这个政府相互都是有好处的。我还向他指出如果是这样,这些地方仍会向中国人做最大限度的开放,就像目前这样。但如果这些地方不获转让的话,租界区里习惯了依靠这些地方(墟市)的中国居民便会与之隔离。”当然,骆克很快便明白,勒索到深圳和沙头角的机会很小,因为王存善已经托出了底牌,两个墟市是不可能划分给英国的。



辑图说明:1898 年6 月中英签订的《展拓香港界址专条》粘附地图标出的边界线是从深圳湾沿深圳河至深圳(墟),再从该地沿道路至沙头角海。其中,深圳河的河道为边界线的组成部分。

1899 年 3 月 17 日,王存善、骆克和随从人员在沙头角会面,开始勘划从深圳河河源到沙头角西大鹏湾的陆地界限。这一天,骆克显然是很得意的,在这一天给卜力的信里,他写道:“我很高兴地告知您,在经过许多困难后,我已经说服中国定界代表同意将深圳河北岸至源头作为英国和中国两国领土间的边界。在新的拓展中能够取得对那条河的完全掌控对于我来说是很满意的……如果没有对这条河的完全掌控,租界的发展将会面临很大的困难。”“大鹏湾英国东经线一百一十四度三十分潮涨能到处,由陆地沿岸直至所立木桩,接近沙头角即土名桐芜墟之西”,这是新界北部界限的起点,当时竖立了一个木桩,就是今天 1 号界碑的地方。在这个地方,摄影师留下了一张照片(第 69页)。照片上可以确认的有王存善、骆克和奥姆斯比,还有奥姆斯比带来的英方专业测绘人员以及从当地雇佣的杂役。此外,还有小孩、当地的士绅,其余的人或许是好热闹的看客。照片的左侧,王存善戴着清朝官员的礼帽,穿着深色的马褂和白色的长袍,双臂下垂,低着头颅。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他似乎在抗拒面前的这一切。这件事被记入历史,却并不光彩。在他身旁傲然而立的是骆克,他穿着深色的西装,右手扶在“大清国新安县界”的木牌上面,心情显然不错。似乎想告诉世人,他才是刚刚到手的这块土地的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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