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扬中华优秀阅读传统 推进全民阅读深入开展

全民阅读已经成为党和国家的重要战略，写进了党的二十大报告、政府工作报告，全国每年有四五万场的全民阅读活动在深入开展。中国有一句话叫“吃水不忘挖井人”，作为全民阅读的推动者，我认为要将深圳在这方面的重大贡献、深圳做的重要工作，定期、及时回顾一下，使我们接下来把全民阅读推广工作做得更好。
 
全民阅读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是国家新闻出版署在推动呢？1995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设立了世界图书与版权日，中国是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有责任开展全民阅读活动。所以从1996年开始，我们开展世界图书与版权日活动，当时全民阅读还没有纳入我们的视野。
 
2005年，我到深圳来调研，时任深圳市委宣传部部长的王京生告诉我，从1996年开始，深圳就响应联合国的号召，开展全民阅读活动，已进行了10年，但困难重重。经过一番调研，我回去之后向中央领导报告了深圳开展全民阅读的情况，领导觉得全民阅读活动很好，让我们做做看，把深圳的经验总结好，做好了以后，中央来支持全国推广。此后，我们总结深圳经验，精心谋划，最终由中央文明办、中央宣传部、国家新闻出版署等13个部委联合下发文件，正式举起了全民阅读的大旗。
 
2023年，习近平文化思想在全国宣传思想文化工作会议上提出之后，对整个宣传文化领域各方面的工作产生重要影响，也为其提供了重要原则。我认为像全民阅读这样涉及老百姓掌握知识的事情，必须以习近平文化思想为指导，务实地做，结合阅读推广，好好研究如何在当下的环境中，把全民阅读真正引向深入。
 
习近平文化思想有一个重要的目标，是要通过宣传文化工作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并且习近平总书记讲了一个重要方法，这个方法也是一以贯之的，就是“坚定文化自信、秉持开放包容、坚持守正创新”。我们把全民阅读真正做好，要围绕着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建设，同时要有坚定的文化自信，要有开放包容的心态，更要去守正创新，把各项工作落到实处。我认为要在阅读的基础之上，在掌握人类有史以来文明基础之上，用好包括ChatGPT在内的人工智能等先进方法，来使我们的阅读落到实处。
 
一、要坚定文化自信
 
阅读最本质的就是把前人的书好好读清楚，在这个基础之上去创新。不阅读前人的东西，以为自己创新了，其实是得不偿失。中华民族有5000多年的历史，中华文明是这个世界上保存最完整、最完善的古老文明之一。我们有一个从未间断过的文脉，形成了非常好的文化传统。许多重大问题、许多技术问题先人都做过记录。在阅读问题上，文化自信要有毫不动摇的意志，实实在在以文献为基础阐述，还要讲生动的故事。
 
一是我们的先人对阅读的本质做过深入思考。从哲学层面上，先人有过精准的阐述，在我们的经典著作中，论述也非常丰富，值得我们好好去阅读。宋代朱熹的《朱子读书法》，是世界上最早系统论述为什么要读书、怎样读书、读书的最好方法是什么的著作。朱熹认为，人生的知识来源于实践，但是人生苦短，你不可能事事都实践，先人是实践过的，把自己成功的经验写在册子上让你看，读书的本质就是把前人积累的重要经验、形成的知识变成自己的，这就是为什么要读书。如果再往前推的话，从《论语》到许多重要著作，都对读书做过重要论述。《论语》开篇讲“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是说把经典记载的那些知识去实践，成功了你才快乐。程颐曾说，今人不会读书，读《论语》时是这样的，读完《论语》还是这样的，便不成功。大家读书是为了从中吸取知识变成自己的，改善自己的知识结构，进而改善自己的价值观，方方面面都得到改善，从而更好地为社会服务。
 
二是中国人对读书从来都有高远的立意。欧阳修认为“立身以立学为先，立学以读书为本”；朱熹讲读书要明理明智；《大学》虽然只有2000字左右，但是对读书的目标定得很高，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自古以来，我们中国人对读书都有着很高的追求。
 
三是古人对阅读方法有科学的归纳，有许多是很精到的。比如说孔夫子讲“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现在全世界公认的很好的读书方法是朱熹的“循序渐进、熟读精思、虚心涵泳、切己体察、着紧用力、居敬持志”，这也成为全世界读书非常生动的方法。大数学家华罗庚曾说，他之所以自学能成才，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按照由薄到厚、由厚到薄的读书方法，循序渐进。所以从阅读方法而言，古人也给我们做出了很多科学归纳。
 
四是对早期阅读的高度重视。过去都讲中国人不大重视早期教育，其实了解中国典籍的人都知道，《颜氏家训》中就有关于胎教的内容。例如，母亲怀孕三月就应当独居，所思所看所听都要比较符合理智；要目不斜视，耳不妄听，在肚子中的孩子才能成长为正经的人等。在漫长的古代社会，《三字经》等大量的启蒙读本里，至少35%都是讲孩子的早期教育。
 
五是古人不拘一格的阅读风格也是值得我们学习的。从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到老百姓，古人留下了大量关于阅读的趣闻故事。欧阳修说他读书主要靠马上、车上、枕上。陶渊明说他的读书方法是“好读书，不求甚解”，后面的话最精彩——“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意思是真正读到好书的时候，便会废寝忘食。现在大部分人没有会意到重点，不讲“欣然忘食”，专讲“好读书，不求甚解”，好像读书不要深入理解一样，我们要认真地理解古人的本意。
 
六是中国人在营造良好的阅读环境上有非常好的传统。为了精准地让经典能够世代流传，相传东汉时期就曾把儒家经籍刻在石头上，以便大家阅读。中国有960万平方公里土地、有14亿多人口，历史悠久、地大物博。但是中国所有的土地资源以及淡水、石油、木材、煤炭等，只要除以14亿多人口，95%都低于世界平均水平。所以中国人怎么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唯有读书。用知识把自己武装起来，这样中华民族才能真正走向强大。
 
二、要秉持开放包容
 
中国的现代文明虽然在改革开放之后有了巨大的进步，但仍然有增长空间，需要我们谦虚地通过认真研究、借鉴世界各国的思想成果，尤其是全人类的优秀思想成果，这样我们才会有更多的国际朋友。我们还是一个发展中国家，现在世界上有很多科技经典、学术经典还不是中文写的，如果我们不开放包容、不认真研学行吗？秉持开放包容，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用全人类的优秀文化知识，来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在我们工作当中无疑是非常重要的。从马克思到列宁，这些思想奠基者，都为我们树立了榜样，值得我们学习。不读书、不知道世界综合国力竞争的方法，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开放包容、多读书，真正把世界上人类已有的知识掌握好了，在这个基础上去创造自己的文明，来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做贡献，同时化解各种各样的矛盾，是我们读书非常重要的目的。
 
三、要坚持守正创新
 
人工智能、ChatGPT出现后，现在的许多书卖不动了。ChatGPT几个月达到的水准，现在许多书都达不到，人家为什么买你的书？真正看书的人都是有知识、会读书的人，是有见地的，所以不守正创新是不行的。什么叫守正？是你的才可以。所以既然要守正创新，在读书问题上一定要有老实人的态度，就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ChatGPT出现后，有位朋友跟我讲ChatGPT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ChatGPT能够把人类已有的知识通过人工智能技术构建起来，先把已有的知识梳理出来，然后在此基础上进行创新。问题的要害是如果你本身没有经历，也就没有创新，会出现这种情况：你把垃圾输入进去，ChatGPT就把垃圾整理一下还给你；你用形式主义的方法来论述问题，它就用形式主义的方法给你回过来；你用假大空的东西来训练它，它就告诉你怎么说假大空的话。所以我们要非常务实，孔夫子讲“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守正创新，先要守正，做一个好好的人才谈得上创新。
 
深圳过去为全民阅读做过重大贡献，建设创新型国家、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也给深圳提出了新的要求。期待深圳的读书活动，能够带动整体深圳市民的素质提高、社会风气的进一步提升，把深圳用知识武装起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邬书林，中国国家创新与发展战略研究会学术委员会副主席、中国出版协会理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