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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成就爱情史（三）
作者：张建全 来源：那时深圳爱情 责任编辑：manman 2024-10-23 人已围观
高成就早就知道美术界有“北京有宋庄，深圳有大芬村”之说。于是，当同学李明轩以“大芬村画家”的身份邀请他南下创业时，他就自然而然地动了在深圳寻找发展机会的念头。大芬村华晨美术培训中心是知名的民营教培机构，有意报考美院的学生，有太多选择华晨培训中心的人。当高成就的简历经李明轩转到华晨培训中心负责人手中时，华晨的老板当即就决定聘用高成就。
华晨中心位于大芬村中心位置，是村民宅基地自建房。外人听了“村民自建”四个字，可能以为房屋不上档次。但中国的村民分是哪个地方的村民，如果在穷乡僻壤，民房不上档次可能就是个常态。但大芬村村民可不一样！他们与北京城内有名的南锣鼓巷类似。区别在于，南锣鼓巷是一个商业化胡同的样板，大芬村则是商业化村落的样板；还有，南锣鼓巷的房产多是北京市国资委的，而大芬村的房产却都是村民自己的；再有，南锣鼓巷依托老北京而商业兴旺，大芬村则依托深圳经济特区寸土寸金。由此可以说，大芬村的村民是当下被金元宝砸中脑袋的一群人。华晨中心整租了大芬村东街崔氏四兄弟自建房 4000 多平方米，另外还配套有一个长方形的大院子。房屋设计装修现代、简约，各种功能如教室、食堂、宿舍、会议室应有尽有。它的对面路东，是大芬艺术广场；往北 500 米，是大芬村标志性雕塑——裸体女神缪斯；广场东北角是所谓“青砖一堆”造型的长城美术馆；如果往南，出大芬村牌楼就是深穗公路。
高成就来到深圳、来到大芬村，很快就适应了华晨中心的生活，他吃在华晨，住在华晨，教学也在华晨。他的形象、气质、才能被华晨中心的行政主任王冰冰欣赏在眼里，喜欢在心头。王小姐是深圳市某局前局长的宝贝闺女。她的长相普通，但衣着时尚前卫，相比吴春早，她是深圳城里长大的，说话带着一股子优越感。在高成就之前，她已有几段情史，但不知为什么，只开花不结果。她喜欢高成就的稳重与纯朴，便用她娴熟的倒追手法，令高成就在犹豫了一段时间后便陷落了。
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就在女追男的状态下展开了。高成就一开始，对这位名字与性格反差极大的新任女友倍加珍惜，他希望这一次恋爱能够一雪前耻。
当然，此时的高成就，已过而立之年，算是大龄青年了，他也必须考虑现实生活问题。令他意外的是，他在深圳却遇到了与在西安相同的问题——房子，而且因为深圳的房子更贵，他心里的压力也更大。
中国的房价以“北上广深”（北京上海广州深圳）为最高，高成就计算了一下，如果以他的工资收入计算，想要在深圳买房，需要在西安的买房计划年限上乘以 4，即 20 变 80 年。他吓了一身冷汗！
好在女朋友王冰冰百般安慰他：“谁要你买房，我爸会听我的，我让他给咱们买房、买车……反正他就我一闺女！”高成就听了这样的话，先是一阵轻松，可转念一想，也有些忧心忡忡。他其实是在犹豫之间与王冰冰确立了恋爱关系的，随后还见过几次未来的岳父母。虽然未来岳父是前局长，但言语举止依然透露出不凡的气度；未来的岳母更是什么时候都笑着看高成就。她是高情商的东北人，说：“我家冰冰找的男朋友叫人稀罕！”
王冰冰和父母对高成就的确“好”，只是时间一长，高成就却高兴不起来。他分明意识到，由王家出钱解决他高成就和王冰冰所有关于钱的问题，虽然能消除钱的压力，但却意外地增加了做人尊严方面的困扰。高成就觉得，他家与王冰冰家门户悬殊，如果与王冰冰结婚，他在物质条件上明显低于女方。“谁在乎你的钱？”王冰冰说。但高成就怀疑地自问，你今天不在乎，那明天呢？后天呢？
“小高呀，我家冰冰，虽然是女孩子，我可一直把她当儿子呢，你们将来有孩子了，可得姓王哦！这个没问题吧？”未来岳父在某个中秋节前的餐叙中说，连商量的语气都不带，他那听着软软的口气，却像给高成就下了一道强硬的命令！
还有一次，广州某著名的老字号餐饮集团领导刘总请王家人吃饭，王冰冰打电话给高成就，让他一起参加。高成就说：“我就算了吧，我不习惯与陌生人应酬吃饭。”
“我爸说了，你必须到！”王冰冰转述了她爸爸的口头命令。对于这样的命令，高成就也不觉得突然，因为王冰冰平时就这样，她是被当官的父母宠着养大的。据说，她上小学时就经常迟到，老师联系家长，本想着让家长督促孩子早起，按时到校上课的，谁知冰冰妈给人家老师说，我家孩子睡好觉比上课重要。王冰冰勉强上了中学之后，却无心读书，她不是早恋，就是与同学闹矛盾，还时不时地霸凌其他同学。学习成绩也长期拖班级后腿，高考时当然落榜。没有办法，王冰冰后来通过父亲，勉强混了一个民办高校的专科文凭。要不然的话，以王局长的关系，但凡女儿有个像样的文凭，也不至于到大芬村一个民营美术培训机构上班。
但王冰冰对高成就真的好，她高兴起来有时候就说：“我养你一辈子也养得起，你没有深圳户口，那又怎样 ! 将来孩子跟我落户就行……”
总之一句话，面对王冰冰的婚姻规划，他高成就只要出一个人即可。这种阵势，令高成就没有半点娶媳妇的感觉，更像是人家王家在招上门女婿呢！这与《骆驼祥子》中虎妞看上祥子时的情形差不多。
那天高成就勉强赴约了。吃过饭，冰冰爸说：“小高呀，我想给你弄个事，大芬村新建的艺术街区正在招商，那里有个负责人是我以前的秘书，可以提供优惠的商铺，你可以考虑先租下来。然后呢，由刘总把他们的‘老字号’招牌授权给你使用，象征性地收点加盟费就行。这样，你就可以当老板了。你说这是不是个好事？我看你就别画什么画了，那玩意儿养活不了自己……”坐在一旁的刘总连忙殷勤地说：“老领导发话了，我们一定照办。来，祝贺未来的高总，干杯！”
回来的路上，高成就想：我还没有结婚，准岳父就安排了我的“事业”——餐馆老板，那么我今后的哪一步路会是自己的选择呢？我从小就有的画家梦怎么才能实现？全国的餐馆老板何止成千上万，为什么要我加入？如果画家梦破，我的使命，难道仅仅是满足妻子及她的娘家父母的愿望？这样的家，不是我想要的家，即使这个家富有，但对我有意义吗？人生可只有一次啊！
还有一天，冰冰妈在高成就和王冰冰面前开玩笑说：“计划生育政策要变了，你们将来要生两个、三个孩子，咱们王家请得起保姆。”
高成就当时就苦笑了，心情沉重了几天不想说话，接下来还失眠多日，他与母亲通电话时，母亲觉察出他的异样。后来在母亲再三追问之下，高成就才把冰冰父母说的话给母亲学说了一遍，母亲仔仔细细听了之后，不无忧虑地叹息道：“成就呀！你怕是遇到了和妈一样的命噢！”
高成就
高成就理解母亲的担忧。他从父母的婚姻悲剧中，看到了爱情在现实面前的脆弱，看到了失衡的双方可能产生的压力与困扰。于是，他下决心要终止这份情感。随后，他就悄悄联系李明轩，几次面谈之后，他就下决心从华晨机构辞职，然后实施与李明轩等人合作开设画廊的计划。搬家那一天，他趁王冰冰外出不在时，给王冰冰留了一封信——
冰冰：你好！我们分手吧！不是你的问题，是你我两家的物质条件差距太大，我坚信这个因素会导致未来生活的一系列问题。所以，请允许我自此告退。我相信，你会有，也应该有更合适的爱情与婚姻！我将一生怀念过去与你共同度过的时光并祝福你及全家人！
高成就
2021.12.26
高成就就这样主动地结束了他的第二段恋情。与失败的初恋相比，他并不为第二次恋爱的失败而难过，因为分手是他主动提出来的。高成就没有想到， 深圳确实比西安大了许多，大芬村也确实是一个适合画家寻梦的舞台。但美丽的深圳，却给了他又一段难以继续的爱情。
走在这平江路，放眼望去，可见这条用石板铺就的古老街道逶迤而去，一眼难见尽头。道边的河沿石、栏杆石，以及旁边的白墙青瓦，让人有恍若回到从前的感觉。
与王冰冰分手，同时意味着高成就又要自谋职业了。因为他不能与王冰冰继续在华晨共事。好在李明轩为他铺设了后路。李明轩三年前在与大芬村相邻的小芬村租了房做了工作室兼居所。大、小芬村都是画家村，只是在小芬村租房的画家少一点，房租便宜一点。之前高成就在李明轩的工作室已经认识了他的两个邻居，即东邻居王一鹏、西邻居方卉。他们仨先后把原来小芬村三户村民的宅子长租下来，改成了各具风格的画家工作室。当高成就同意“入伙”小芬村时，李明轩提前为他联系好附近另一处现成的画家工作室。原来的承租人也是画家，因为两口子要出国去澳大利亚，所以转让，高成就于是当了新租客，签完合同，即时拎包入住。
李明轩一直期待着高成就的到来，高成就也早就向往这种以画谋生的生活。在李明轩炖了一锅羊肉的宴会上，高成就干脆利索地与李明轩、王一鹏、方卉签约，成立了名叫“大芬四杰画廊”的合伙联营机构。他们决定尝试一下抖音直播售画的经营模式。高成就之所以有此选择，一是不想造成在深圳待不下去了而回西安、回张卜的印象，从而在父亲跟前丢面子，也让母亲失望、担心；二是他来大芬村以后，对素描和水彩画的创作产生了浓厚兴趣，而大芬村的学习与创作氛围对他很有帮助。高成就想成为知名画家，想成为通过绘画致富的人，他认为这样的人生才是自己想要的，也才能找到一个男人、一个画家应该有的尊严。否则，王冰冰的爱情会使他感到是施舍，他们家的一切，都将是用来兑换他尊严与快乐的商品。恰好在新冠疫情催生之下，抖音直播带货的商业模式，给了他生存与致富的希望。大芬四杰画廊开业不久，虎年春节就到了。高成就借机从深圳回到高陵张卜，先陪母亲、外公外婆过完春节，再进西安城，到南门外的父亲家，陪父亲和爷爷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
过完年后，高成就按说应该返回深圳，因为画廊开业不久，有许多事要做。但他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急于返深。虎年初春，疫情又紧张了，待在深圳的麻烦不少。更重要的是，他与王冰冰分手之后，王冰冰短时间内接受不了，如果回深圳见面或无意间碰见的话，都难免尴尬。高成就于是就与画廊老大李明轩商量，说他想暂时离开深圳，让王冰冰冷静一下。李明轩是过来人，表示支持高成就的计划。
高成就想去苏州。原因是他的“古城印象”主题创作，之前已就近完成西安部分，这次去苏州，他想尝试江南古城题材。促使高成就做出这个决定的，是百度上的一段文字——
“苏州是一座建在运河上的城市，绕城一周的护城河是这座城市的城防设施，也是大运河的航道。城内以‘三横四直’为代表的骨干水系是大运河通向千家万户的水上通道，与这些水道并行的是陆上道路系统，从而形成河街相邻、水陆并行的双棋盘格局。”
选定城市之后，他又在网上寻找合适的民宿。这时，苏州平江路历史文化街区就进入了他的视线。网络介绍中，一字一句都洋溢着古意古趣——
“平江河以及平江历史文化街区，已纳入中国大运河世界文化遗产目录；平江河纵贯古城南北，传说中，此河为春秋时期伍子胥主持规划的姑苏城的中心河。”
高成就于是就预订了平江河右岸不远处的民宿——“小倩的瓦舍”，且一住就是两个多月。显然，他爱上了这家客栈，也爱上了这座古城。平时，高成就按照上班族的作息时间，一日三餐，一天两晌。只是他把上班的时间用来采风、作画、看书、发呆、冥想。有时候还兴致所至，在画纸上留下一篇篇文字。某一日，春光明媚，他坐在水边咖啡店椅子上，写道——
走在这平江路，放眼望去，可见这条用石板铺就的古老街道逶迤而去，一眼难见尽头。道边的河沿石、栏杆石，以及旁边的白墙青瓦，让人有恍若回到从前的感觉。
依偎着平江路的河名叫平江河，历经数千年风霜雨雪。站在河边，望着悠悠江水，如风的历史就会扑面而至。
可当你把视线转回到河边民宅时，看到那窗口外挂着的格力空调机，看到阳台上晾晒着的花色衬衫，看到门店收银处有支付宝和微信二维码时，你定会猛然意识到，你踏足之处的日月，实际上已经是 2022 年的春天了。
河边的民宅其实都不高，但白墙根有不少岁月浸泡下的青苔，屋面的青瓦有的已经被风吹雨打掀开了边角，树木向阳而生，尽管它们习惯了随心所欲，但却恰到好处地给白墙青瓦的世界添加了一抹绿色、几株花红花黄。
我突然想起了张继的古诗《枫桥夜泊》——
眼前的这一切，看似各自为政的存在，却有机地构成了独具
特色的古城景观，所谓的小桥流水、炊烟人家是不是就该是这个
样子？
我突然想起了张继的古诗《枫桥夜泊》——
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我在想，每个人可能都有想象中的姑苏城。但今天往返苏州的人，没有人能看见古时的苏州，那唱评弹的男女，借用古老的吴侬软语，讲述他们口中的唐伯虎和秋香、吴王夫差越王剑或者曾国藩与李秀成，时而也有现代一点的唱段：我失骄杨啊，君失柳！杨柳轻扬直上重霄九……
偶尔有喜欢文史的朋友，拿着手机导航，寻找唐纳故居的地址，但找到的人一定会失望，因为所谓的故居只剩下比 A4 纸大一点的铝板导示牌，上面蓝底白字写有“唐纳故居”的字样，还注明他是上世纪 30 年代著名报人、演员、电影评论家。其实了解唐纳历史的人明白，他还是蓝苹的前夫。
唐纳故居现在是由他人居住的。也就是说，这处宅第原来是唐纳家族的，但现在产权已经转移给他人了。
从这个故居门口前行 10 米右拐，有一个小巷，再前行，至丁字路左拐，半分钟不到，即见一片醒目的竹林依墙而立，那竹林挨着的白墙青瓦民宅，便是隐藏于老城街巷中的民宿，招牌上的名字是“小倩的瓦舍”，这就是我在苏州的住处，也是我客居古城临时的家……
高成就对比西安与深圳、深圳与苏州的差别，他看到了不同的城市里不同的人文传统，庆幸自己选择把“古城印象”作为自己绘画创作的主题。
新冠疫情阻挡了别的游客，却把“小倩的瓦舍”变成高成就的专属客栈，或者说变成了他和另一位来自长沙的女士莫依虹两个人共享的客栈。他俩意外地相遇在古城街头，意外地相会于瓦舍。高成就本以为，整个虎年的春天，他都将一个人住在“小倩的瓦舍”。但一入初夏，莫依虹鬼使神差般地住进了瓦舍。两位分别来自南方北方，相隔千里的男女住客分住客栈的一、二层，成了上下楼的邻居。
高成就算是长得比较帅的北方男人。也许由于父亲是美术老师，母亲是音乐老师，他又经历了西安美院的熏陶和深圳大芬村的历练，身上自然洋溢着浓厚的艺术家气质。不少人说，在中国影视男演员中，黄晓明的帅是公认的，其实你要见了高成就，会发现他的长发，还有大而深邃的眼睛，比黄晓明更显帅气，更具阳刚气；他的牙齿整齐洁白，下巴处有整齐的黑色胡须，反衬着他的脸颊更加白净；他的嘴角也习惯上翘，常常给人一脸和善的感觉。
莫依虹到达瓦舍的这天上午，高成就已经穿着米色风衣，戴着雷朋墨镜，背着画板，走出“小倩的瓦舍”，坐在了平江河边的石条凳子上写生，一幅名为《水乡》的水彩画即将完成。那画面上有河流、石拱桥、乌篷船，还有凭栏而立的女子……
莫依虹站在一旁，与其他三五个游客围观，高成就回身看了一眼围观者，目光突然在莫依虹脸上停留片刻，旋即又收回视线，用笔在画面右下角签上名字“GCJ”……
“呀，真美！”莫依虹不由自主地赞美了一声。高成就站起身来比莫依虹高出一个头。他笑着对莫依虹说：
“美女要是喜欢，我就送给你！”说着，就把硬质画纸从底板上取下来递到莫依虹面前。
莫依虹摆动双手拒绝：“不不不，我只是说画得好，但不能要你东西，不好意思！”
高成就说：“不是白送，如果有缘再见，麻烦你当一回我的模特儿，好吗？”
莫依虹接过画高兴地说：“好吧，那我可真谢谢您了！”莫依虹难掩欣喜。
“你的人比画更漂亮！”高成就丢下这么一句，就又回头换了一张新的画纸，准备继续画他的画了。
高成就说：“不是白送，如果有缘再见，麻烦你当一回我的模特儿，好吗？”
莫依虹接过画高兴地说：“好吧，那我可真谢谢您了！”莫依虹难掩欣喜。
“你的人比画更漂亮！”高成就丢下这么一句，就又回头换了一张新的画纸，准备继续画他的画了。
莫依虹用一句随便赞美的话，就换来一幅她十分喜欢的水彩画，心里当然高兴。她转身想走，又觉得不礼貌，于是走近高成就，问：“那我加您微信好吗？”高成就笑着掏出手机，他们于是互扫了微信。莫依虹补充说道：“您要真想我给您当模特儿，就给我发信息！”
莫依虹走了以后，高成就继续作画。又过了半晌，高成就坐得有些累了，才收起画板，转身走到旁边的“小狗爱上猫咖啡馆”。他坐下来，要了一杯拿铁。
说起咖啡，高成就是有一点小心思的。他在上大学以前，是不曾见过这玩意儿的。小时候看电影，尤其是夜上海的镜头或者香港绅士会客的镜头，偶尔会有那些洋气十足的男女们，端着一杯带托碟的咖啡，还拿着小勺子搅拌……他曾经对此心生羡慕。等他上了大学，见有些家境好的同学、室友，偶尔会买来桶装的雀巢咖啡，还有咖啡伴侣，就觉得这玩意儿高级得不得了。当自己大学毕业走上社会时，星巴克连锁咖啡店几乎遍布中国，他于是就想，我高成就何不通过咖啡沾一沾洋气呢！高成就现在虽然觉得以前的想法有些可笑，但“沾洋气”的想法却让他把咖啡喝上瘾了。好在这玩意儿的确能提神。
高成就喝着咖啡，却忘不了刚才为她叫好的女人。他有些后悔没有留她一起喝咖啡，他犹豫着要不要用微信请她。如果请，会不会显得太冒昧，刚刚送人家一张小画，马上就请人家见面，好像送画带有什么目的性似的。但他又反问自己，当时送画给人家就没有目的吗？想想还真有。如果不是那女子让你高成就眼前一亮，那笑容叫你心跳加速，你高成就会那么大方吗？
高成就对莫依虹动心，也许就像蜜蜂对鲜花动心一样，因为莫依虹从小到大都是被人赞美的对象，什么好看、漂亮、美丽、迷人、性感，等等。“这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高成就在心里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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