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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艺术品金融发展困境与深圳“至正模式”的探索研究报告
作者：刘双舟 吴福庆 来源：《粤港澳大湾区智库研究蓝皮书（2021）》 责任编辑：Gangan 2023-01-03 人已围观
作者简介
刘双舟：中央财经大学教授、硕士生导师、文化与传媒学院院长
吴福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博物馆“高级别理事会”合作单位副主席，至正文博集团董事长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提出的坚定文化自信、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等重要论述对推动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兴盛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到2035年建成文化强国的战略目标，标志着我国文化强国建设在“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接续推进中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艺术品市场是文化强国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持续健康发展的艺术品市场高质量发展的题中应有之义，是满足人民群众文化精神需求的重要保障。艺术品金融是我国艺术品市场和金融市场新的增长点，但是在发展中仍然存在诸多发展瓶颈和亟待解决的理论与实践问题。如何在新时期构建中国特色的艺术品金融发展模式，助力文化强国的实现？近年来深圳至正文博集团孜孜以求地进行着卓有成效的实践探索，逐步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至正模式”，其发展经验值得总结。
一、我国艺术品金融的发展背景
1981—2011年的30年间，中国经济年均增长9.9%，创造了世界经济增长史的奇迹。其中1981年到1990年，经济年均增长9.3%；1991年到2000年，经济年均增长10.4%；2001年到2010年，经济年均增长10.5%。而美国、英国、法国、德国、瑞典等国家近年来GDP年均增长在2%左右。得益于我国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的大环境，国内个人财富也处于快速增长周期，根据《2021年中国私人财富报告》，2020年中国个人持有的可投资资产总规模达241万亿元人民币，2018—2020年年均复合增长率达到13%。截至2020年末，六省市（广东、上海、北京、江苏、浙江、山东）高净值人数均突破10万人。尤其是在经济发达的北京、广东、上海、浙江、江苏五省市，个人财富的集中度更高。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积累财富的方式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创造条件增加公民财产性收入成为国家的主导政策，投资和理财开始走进普通人的生活。财产性收入必然会涉及各种投资，除了实业投资，还包括投资金融产品，涵盖了储蓄、债券、保险和股票等。这在制度层面上带动了金融管理体系的创新，通过金融体系创新创造出更多的金融工具，成为金融领域的一个新的增长点。随着物价的快速上涨，把钱存到银行去的收益抵不过物价的上涨，通胀预期迫使人们要寻求新的资金保值途径。如何投资成了高净值人群必须要考虑的问题，社会需要寻找新的投资领域。当社会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物质生活和消费需求获得了相对满足后，必然会引发精神文化领域的繁荣，艺术品消费亦随之兴旺起来。正是在这种大背景下，艺术品开始走进了金融的视野。可见，艺术品金融的兴起不是偶然的，而是我国社会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
1840年鸦片战争之后，中国逐渐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一方面，大量中国艺术品被掠至国外，离开了它的原生地，成为中华民族的永久伤痛。另一方面，由于在对外战争中战败，中国有一部分人“失掉了民族自信力”，对中国文化持悲观态度，对凝聚民族心血和智慧的艺术品加以轻看，从而导致艺术品在市场上价格持续性走低。即使到民国时期，仍然未能改变国内艺术品价格低迷的困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国家针对艺术品的流通，主要是通过国有商店进行统一的收购和运营，实行了一种相对封闭的管理体制。改革开放后，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增强与国际地位的提高，中国人又重新开始认识到自己传统文化的价值，在中国出现了“传统文化回归”的社会思潮。在这一大背景下，承载中国传统文化的文物艺术品又重新受到人们的青睐。
就投资市场而言，改革开放后的20世纪80年代以来，人们投资的主要领域是房地产和股市。国家针对房地产的泡沫连续出台的限购等一系列调整政策，限制了房地产作为理财投资和实现财产性收入的渠道。作为投资的另一主要渠道的中国股市还不很成熟，规模不大，吸资能力有限。受审批制影响，企业上市难度大，一级市场规模受限。市场散户占比大，机构投资者投机性强，市场受政策及外国经济影响波动大。还有一个投资渠道是买黄金，但是黄金从2013年上半年开始，价格不稳定，让大批黄金投资者措手不及。另外，黄金与艺术品还是有区别的，黄金的功能比较单一，而艺术品的功能是综合性的，除了投资本身的价值外，还有鉴赏价值，能提高人的美学素养和精神的境界，被称为“软黄金”，更适合投资。在股市和楼市调整、黄金价格不稳定、制造业利润率下降、通胀压力持续等综合因素作用下，投资者的可投资空间变得狭窄，艺术品市场成为寻找投资出路资金的最佳避风港。虽然受“礼品”文化泡沫挤压的冲击，艺术品市场也出现了明显的调整，但是好的艺术品的市场仍然稳定。中国古话说“盛世收藏”“乱世买黄金，盛世藏古董”。中国历史上曾在北宋、明初、清中期、民国时期先后出现过多次古玩收藏热。20世纪80年代末新的一次收藏热带动了艺术品市场的发展，至今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1992—2003年为第一阶段，2004—2012年为第二阶段，2012年至今为第三阶段。从市场成交额角度而言，第一个阶段虽然增长率高，但绝对数额却不大。比如2002年成交额是1992年的245倍，但是2002年的总成交额按当时的汇率计算大约才1亿美金，占世界艺术品拍卖市场的份额是非常低的。中国艺术品市场真正的快速发展是从2003年“非典”之后开始的。2004年至2007年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年平均增长率达到70%。受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2008年艺术品市场出现了小幅波动，2009年开始快速反弹，实现V型复苏。2010年文物艺术品拍卖成交总额达到573亿元人民币，较2009年涨幅达177%。仅2010年，中国内地艺术品拍卖市场上就有23件中国艺术品的成交价格过亿元人民币。2011年，艺术品市场继续保持高速增长，年成交额达到了975亿元人民币，创造了国际艺术品拍卖市场上的奇迹。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奇迹还表现为国际地位的变化。以文物艺术品拍卖为例，2006年中国拍卖市场成交额在全球艺术品市场总成交金额中所占的比例为4.9%，位居第四位，到了2007年，中国拍卖市场成交额在全球艺术品市场总成交金额中所占的比例为7.3%，升为第三位。之后与美国和英国的差距迅速缩小。2010年，中国后来居上首次超过美国，以33%的份额跃居世界第一。2013年之后，艺术品市场的发展速度开始放缓。与历史上以个人为主体的传统收藏模式不同的是，当代艺术品市场收藏主体结构发生了一些变化，随着国家的政策支持、企业社会责任感的增强和个人财富的增长，美术馆博物馆收藏、企业收藏和私人收藏在藏品的数量和品质等方面都呈现了不同程度的提升。其中，民营企业的参与度较大，沿海发达地区的参与度较大。正是在艺术品市场繁荣态势的吸引下，越来越多的金融资本开始进入艺术品市场。可见，艺术品金融是我国文化艺术品市场发展的产物。
刘双舟：中央财经大学教授、硕士生导师、文化与传媒学院院长
吴福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博物馆“高级别理事会”合作单位副主席，至正文博集团董事长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提出的坚定文化自信、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等重要论述对推动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兴盛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到2035年建成文化强国的战略目标，标志着我国文化强国建设在“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接续推进中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艺术品市场是文化强国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持续健康发展的艺术品市场高质量发展的题中应有之义，是满足人民群众文化精神需求的重要保障。艺术品金融是我国艺术品市场和金融市场新的增长点，但是在发展中仍然存在诸多发展瓶颈和亟待解决的理论与实践问题。如何在新时期构建中国特色的艺术品金融发展模式，助力文化强国的实现？近年来深圳至正文博集团孜孜以求地进行着卓有成效的实践探索，逐步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至正模式”，其发展经验值得总结。
一、我国艺术品金融的发展背景
1981—2011年的30年间，中国经济年均增长9.9%，创造了世界经济增长史的奇迹。其中1981年到1990年，经济年均增长9.3%；1991年到2000年，经济年均增长10.4%；2001年到2010年，经济年均增长10.5%。而美国、英国、法国、德国、瑞典等国家近年来GDP年均增长在2%左右。得益于我国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的大环境，国内个人财富也处于快速增长周期，根据《2021年中国私人财富报告》，2020年中国个人持有的可投资资产总规模达241万亿元人民币，2018—2020年年均复合增长率达到13%。截至2020年末，六省市（广东、上海、北京、江苏、浙江、山东）高净值人数均突破10万人。尤其是在经济发达的北京、广东、上海、浙江、江苏五省市，个人财富的集中度更高。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积累财富的方式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创造条件增加公民财产性收入成为国家的主导政策，投资和理财开始走进普通人的生活。财产性收入必然会涉及各种投资，除了实业投资，还包括投资金融产品，涵盖了储蓄、债券、保险和股票等。这在制度层面上带动了金融管理体系的创新，通过金融体系创新创造出更多的金融工具，成为金融领域的一个新的增长点。随着物价的快速上涨，把钱存到银行去的收益抵不过物价的上涨，通胀预期迫使人们要寻求新的资金保值途径。如何投资成了高净值人群必须要考虑的问题，社会需要寻找新的投资领域。当社会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物质生活和消费需求获得了相对满足后，必然会引发精神文化领域的繁荣，艺术品消费亦随之兴旺起来。正是在这种大背景下，艺术品开始走进了金融的视野。可见，艺术品金融的兴起不是偶然的，而是我国社会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
1840年鸦片战争之后，中国逐渐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一方面，大量中国艺术品被掠至国外，离开了它的原生地，成为中华民族的永久伤痛。另一方面，由于在对外战争中战败，中国有一部分人“失掉了民族自信力”，对中国文化持悲观态度，对凝聚民族心血和智慧的艺术品加以轻看，从而导致艺术品在市场上价格持续性走低。即使到民国时期，仍然未能改变国内艺术品价格低迷的困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国家针对艺术品的流通，主要是通过国有商店进行统一的收购和运营，实行了一种相对封闭的管理体制。改革开放后，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增强与国际地位的提高，中国人又重新开始认识到自己传统文化的价值，在中国出现了“传统文化回归”的社会思潮。在这一大背景下，承载中国传统文化的文物艺术品又重新受到人们的青睐。
就投资市场而言，改革开放后的20世纪80年代以来，人们投资的主要领域是房地产和股市。国家针对房地产的泡沫连续出台的限购等一系列调整政策，限制了房地产作为理财投资和实现财产性收入的渠道。作为投资的另一主要渠道的中国股市还不很成熟，规模不大，吸资能力有限。受审批制影响，企业上市难度大，一级市场规模受限。市场散户占比大，机构投资者投机性强，市场受政策及外国经济影响波动大。还有一个投资渠道是买黄金，但是黄金从2013年上半年开始，价格不稳定，让大批黄金投资者措手不及。另外，黄金与艺术品还是有区别的，黄金的功能比较单一，而艺术品的功能是综合性的，除了投资本身的价值外，还有鉴赏价值，能提高人的美学素养和精神的境界，被称为“软黄金”，更适合投资。在股市和楼市调整、黄金价格不稳定、制造业利润率下降、通胀压力持续等综合因素作用下，投资者的可投资空间变得狭窄，艺术品市场成为寻找投资出路资金的最佳避风港。虽然受“礼品”文化泡沫挤压的冲击，艺术品市场也出现了明显的调整，但是好的艺术品的市场仍然稳定。中国古话说“盛世收藏”“乱世买黄金，盛世藏古董”。中国历史上曾在北宋、明初、清中期、民国时期先后出现过多次古玩收藏热。20世纪80年代末新的一次收藏热带动了艺术品市场的发展，至今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1992—2003年为第一阶段，2004—2012年为第二阶段，2012年至今为第三阶段。从市场成交额角度而言，第一个阶段虽然增长率高，但绝对数额却不大。比如2002年成交额是1992年的245倍，但是2002年的总成交额按当时的汇率计算大约才1亿美金，占世界艺术品拍卖市场的份额是非常低的。中国艺术品市场真正的快速发展是从2003年“非典”之后开始的。2004年至2007年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年平均增长率达到70%。受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2008年艺术品市场出现了小幅波动，2009年开始快速反弹，实现V型复苏。2010年文物艺术品拍卖成交总额达到573亿元人民币，较2009年涨幅达177%。仅2010年，中国内地艺术品拍卖市场上就有23件中国艺术品的成交价格过亿元人民币。2011年，艺术品市场继续保持高速增长，年成交额达到了975亿元人民币，创造了国际艺术品拍卖市场上的奇迹。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奇迹还表现为国际地位的变化。以文物艺术品拍卖为例，2006年中国拍卖市场成交额在全球艺术品市场总成交金额中所占的比例为4.9%，位居第四位，到了2007年，中国拍卖市场成交额在全球艺术品市场总成交金额中所占的比例为7.3%，升为第三位。之后与美国和英国的差距迅速缩小。2010年，中国后来居上首次超过美国，以33%的份额跃居世界第一。2013年之后，艺术品市场的发展速度开始放缓。与历史上以个人为主体的传统收藏模式不同的是，当代艺术品市场收藏主体结构发生了一些变化，随着国家的政策支持、企业社会责任感的增强和个人财富的增长，美术馆博物馆收藏、企业收藏和私人收藏在藏品的数量和品质等方面都呈现了不同程度的提升。其中，民营企业的参与度较大，沿海发达地区的参与度较大。正是在艺术品市场繁荣态势的吸引下，越来越多的金融资本开始进入艺术品市场。可见，艺术品金融是我国文化艺术品市场发展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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