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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畏生命

作者:王振文 来源:《我的光辉岁月——深圳散文四十年》 责任编辑:pengfei 2023-01-13 人已围观


海明威在他的自传里曾经说过:“我比从前更爱生活,但是万一我得了重病,我希望去得快点儿。我父亲是自杀的。我年轻的时候,还认为他是个懦夫,但是后来我也学会了正视死亡。死有一种美,一种安静,一种不会使我惧怕的变形。我不但看到过死亡,而且我读到过自己的讣告,这样的人为数不多。……一个人有生就有死。但是只要你活着,就要以最好的方式活下去,充分享受生活。

"等到这些事都办完了,那我就会成为继美男子弗洛埃德之后的最好看的死尸。”

除了外国的海明威,中国的沈从文也有这个大境界。"成功与幸福,不是仙人的目的,就是俗人的期望,这与我全不相干。真正等待我的只有死亡。在死亡来临以前,我也许还可以做点小事,情感既保留这些‘偶然’浸入一个乡下人生命中所具有的冲突与和谐程序。……这也许正因为如你所说,我是个对一切无信仰的人,却只信仰‘生命’。”
那年我在自强中专采访时,正赶上他们在搞文艺调演。舞台上姑娘们花蝴蝶一样地在上下翻飞,轻盈飘逸,脸上的微笑里充满自信和自豪。

这时,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姑娘们都光着脚没穿鞋!而在舞台的幕后一个老师正在有节奏地敲着地板。校长告诉我,姑娘们都是聋哑人,她们听不见音乐,只能靠脚掌感觉节奏。

她们用自己的方法参与美,创造着美,同时也为这个世界带来美。

台下有不少观众,他们是盲人,但都穿得很漂亮,还有不少精美的饰件。他们看不见台上的优美的舞蹈,只能凭声音去感觉;他们穿得再漂亮,自己也看不见,只能去体会别人看见后的愉悦。

三亚有一个很出名的海鲜大酒楼,老板洪方毅双腿小儿麻痹,只能在地上爬。他当了老板后,开上了"皇冠3.0",又在北京开了很大的分店,他的事迹广为流传,我还写过一篇报告文学《断翅的飞翔》,然而他最感动我的,还不是事业的辉煌,而是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从皇冠车里下来,当着那么多的人从从容容爬着进礼堂开会的镜头。我想,他这样一个大老板不会买不起轮椅,也不会雇不起一个侍者。他对待不幸,对待自己,对待别人都已经升华到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层面。

我讲了这么多刻骨铭心的故事,讲的是人的尊严,生命的灿烂。在我们还不能随心所欲地、自由地掌握自己的生命的时候,先让我们看在父母、亲人和上帝的分上热爱生命、敬畏生命吧!

选自《敬畏生命》,北方文艺出版社,
2004年12月版,此次文字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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