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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泥泞(五)
作者:张建全 来源:那时深圳爱情 责任编辑:manman 2024-10-24 人已围观
我准备送客。阿芳看表,交换了一下叠起的腿,坐着未起,两眼看我:“今晚能住你这儿吗?”
夜深了,我只好收拾好床铺,让位于阿芳。
熄了灯,一时难以入睡。埋伏在四周的蚊将军,摸黑出击,我挥手来打,“啪啪”几声过后,心情就烦躁至极。
“我没别处可去。”她神情沮丧,但无悲伤,“你不知道,我闹离婚几年了。”
“离婚?”
“在一套房里分居,根本不是办法。”
我心里笑了,不能不笑。“离了婚到头来还不是要结吗?”
我心里笑了,不能不笑。“离了婚到头来还不是要结吗?”
“我再也不想结婚了!”听她这么说,我想她的婚姻可能是个灾难,又一想,对于有些人来说,也许婚姻生活并不适合。可她最后却又补充了一句:“真要再结婚,那我也得到中年以后再说。”
“还是得走这条路。”
“现在成家,与十年后成家,有什么分别?还不是三房两厅那一套……”
人越来越现实了,男人有时自以为聪明,可女人中也自有真豪杰。
夜深了,我只好收拾好床铺,让位于阿芳。
阿芳没有半句歉意的话,脱掉衣服。只剩下“三点式”的时候,我瞥了一眼,浑身粉嘟嘟的。
我把荷兰椅放置好,坐进去。
熄了灯,一时难以入睡。埋伏在四周的蚊将军,摸黑出击,我挥手来打,“啪啪”几声过后,心情就烦躁至极。
阿芳也没安睡,隔着蚊帐说:“进来吧,你受着罪,我过意不去,嘻嘻。”
…………
半夜起风了,听见谁的窗扇不时啪啪作响。
我挂了号,扶她上了三楼。晶晶今天情绪低落,这会儿看见来来去去的病人,一副副痛苦不堪的脸面,又添了些恐惧,她骤然又伤感起来,眼里涌出泪花。我扶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并吩咐她擦掉眼泪。妇产科诊室门前有一小桌,白衣护士坐在一边,候诊的挂号单已有一沓。我递交了挂号单给护士,然后返身坐回晶晶身旁。来妇科的,成双成对的多,那些女的要么少精神,要么挺着威风的大肚子招摇过市。她们平时怎么样说不清,这会儿都有一个跑前跑后的男人,而且个个温情四溢,表现极好。我在别人眼里,自然也是这个形象了。不过缺乏应有的亲密感也没有相应常识,心里老是忐忑不安,不想去看别人脸,又总觉得人人都在死盯着我的脸。
紧靠妇科的一间屋子,便是引产手术室。
半夜起风了,听见谁的窗扇不时啪啪作响。
早晨出门,竟是雨天,深圳就像被深秋的雨浸在水中一般。走到街头,顿感湿润凉爽。
我来到约定的路口,晶晶早到了,她手撑一把红伞,默默地立于道旁。
“让你久等了!”我看看表,迟到了一刻钟,歉意地说。晶晶无语。她今天穿着异常简单的衣服。
到了妇儿医院门口,晶晶的雨伞压得很低,离开三步便看不见脸面,匆忙进了妇科诊室。
我挂了号,扶她上了三楼。晶晶今天情绪低落,这会儿看见来来去去的病人,一副副痛苦不堪的脸面,又添了些恐惧,她骤然又伤感起来,眼里涌出泪花。我扶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并吩咐她擦掉眼泪。妇产科诊室门前有一小桌,白衣护士坐在一边,候诊的挂号单已有一沓。我递交了挂号单给护士,然后返身坐回晶晶身旁。来妇科的,成双成对的多,那些女的要么少精神,要么挺着威风的大肚子招摇过市。她们平时怎么样说不清,这会儿都有一个跑前跑后的男人,而且个个温情四溢,表现极好。我在别人眼里,自然也是这个形象了。不过缺乏应有的亲密感也没有相应常识,心里老是忐忑不安,不想去看别人脸,又总觉得人人都在死盯着我的脸。
紧靠妇科的一间屋子,便是引产手术室。
“啊——噢——”从那里传来女子的嚎叫。晶晶的身子抖动了一下。
我伸手抱住她的肩头,晶晶第一次这么近地靠着我,我感到了她的体温和偶尔的一个抽搐。
小桌前那位护士终于叫到晶晶的名字。
晶晶猛地直起身子,眼红红的。她怯怯地走进诊室。
两个医生,左边是年龄稍大的女医生,可惜桌前已有病人。
我们只好走到右边男医生桌旁,晶晶坐上方凳。
中年模样的男医生戴黑边眼镜,冷冷地看过来。
“哪儿不舒服?”
“我,”晶晶胆怯地说,“好久没来,例假。”
医生没动,转眼看我,又看晶晶问:“结婚没有?”
“结了。”我答道。
医生又看我一眼:“是吗?”
晶晶点头,眼看着自己的手。
紧张地准备应付下一句询问时,医生却抽出笔,在诊断书上写下一行大概只有他才认识的汉语符号。
“多久没来月经了?”他又突然问。
“好像一个半月了。”晶晶说。
“别好像,准确点。”
“47 天。”
“去化验。”医生把单子递给晶晶。
她慢慢睁开眼,用视线找到我。
晶晶回图书馆上班了,在她休息期间我曾去探望过,她说自己像做了一场噩梦,还说以前从未感觉出图书馆的工作有什么意义,说现在体会到我当时建议她去荔枝公园读散文的意境了。我与她后来有过几次电话联系,她还说要和我做好朋友,但等她完全恢复之后,来往终于减少了。我感觉理应如此。生活中又增了一份经历,它没有给予我什么希望和失望,只是在这之后,我反反复复思量过关于爱情与婚姻的本质问题。情感生活原本是平凡的,而过去的我,仿佛总是追求一些虚幻的东西,具体也说不清道不明。
我陪晶晶来到二楼化验窗口。接着晶晶便去了卫生间。不一会出来,装了半杯尿,送回化验室后,就坐一旁等。等到发还单子,见上面盖有一个戳,两个字:阳性。
我们又回到诊室,医生看了一眼化验单,头也不抬就说:“有喜了!”
“我不想要!”晶晶忙说。
“人流?”医生看我,我也点点头。
来到手术室门口坐下,看白大褂进进出出,他们脸戴大口罩,手戴胶皮手套。从手术室走出来的女子,个个像刚下战场一般。晶晶又紧张起来,当叫到她的名字时,我感到胳膊被她捏疼了。她十分为难地走进去。
“啊——”没有多久,就传来她撕裂般的嚎叫。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
半个多小时后,她扶着门框出现了,我走过去搀起她的胳膊,女医生随即把一杯红糖水给我,还有一包药。
女医生指指另一间屋子,“过去在空床上躺下休息会儿。”
我们走进去,已有不少“下战场”的人。床上躺的全是女的,旁边坐着的都是先生们。
晶晶一着床,浑身便瘫软一般躺下,双眼无力睁开,脸惨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把床单盖在她身上,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她,流水一样的长发这会儿全乱了,眉毛还是弯弯的,鼻梁同从前一样挺挺的,不笑也不见酒窝。
她慢慢睁开眼,用视线找到我。
我把红糖水递到她面前:“快喝,都快凉了。”晶晶看我一眼,上身坐起,喝了半杯,又躺下,仰着脸。
“好些了吗?”我问。
晶晶无言,抓住我一只手,握住,良久,视线收回,眼又闭上,两滴泪水从睫毛处流出,匆匆向耳根滑去……阿芳不知道租到房没有,离完婚没有,反正自那以后,又没有见到她的人影了。
晶晶回图书馆上班了,在她休息期间我曾去探望过,她说自己像做了一场噩梦,还说以前从未感觉出图书馆的工作有什么意义,说现在体会到我当时建议她去荔枝公园读散文的意境了。我与她后来有过几次电话联系,她还说要和我做好朋友,但等她完全恢复之后,来往终于减少了。我感觉理应如此。生活中又增了一份经历,它没有给予我什么希望和失望,只是在这之后,我反反复复思量过关于爱情与婚姻的本质问题。情感生活原本是平凡的,而过去的我,仿佛总是追求一些虚幻的东西,具体也说不清道不明。
日子按照它早已形成的规律向前走动,该出现的出现,该毁灭的毁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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