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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属于自己

作者:张黎明 来源:《我的光辉岁月——深圳散文四十年》 责任编辑:pengfei 2023-01-13 人已围观

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我开始考虑写一部书:关于女性,关于性爱,关于情感,关于家庭,关于男人和女人的战争,关于两性之间种种令人烦恼令人困惑的问题……

如何认识我们这些女人?如何认识他们这些男人?我一直思考,从来没有轻松过,动笔是这样的艰难,艰难得好像胸膛的部分有一块石头,呼吸变得不畅。

犹疑了十多年,我还是做出了决定,写这一部书。我开始动笔的那天。

天气很冷,窗外的风一阵阵,似飞舞了一把尖锐的刀。怕冷般的叹息不知道从何传来,是否有一群女人裹紧了自己的肩,瑟缩在一刀刀的风里,等一件御寒的棉袄或一盆取暖的火?失望终如夜雾一层接一层坠落?

女人,为什么总会带来一种阴柔的凄凉的感觉,让人哀悯或者说让人下坠?而且,似乎这是天经地义的,没有人提出异议或反对。

一个弱者和一个弱者跪着,跪成的山,让人望而生畏。如果这时候出现一个站立的女人,事实上也出现过。那么,这个世界存有许多美丽,我想最美丽的无疑是一个站立的女人,也就是一个呼吸的女人。

让我说女人,为什么还是从那"弱者"二字说起?这个弱者是不需要解释的,所有的人都知道它的含义。男人常常被赋予强大和有力的含义,似乎他们生来就要充当女人的保护者;而女人自己,起码有很大的一部分女人也这样认为,她们的一生都在渴望一把可以保护自己的伞。

有一个女人说过:这个"弱者"不是生出来的,是造出来的。我同意:没有什么能真正欺侮我们,除了我们自己。站起来保护自己,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这一句话已不新鲜,说了多少年,可还得说下去,也不知道必须说多久……

我想起……

一九八七年的一天,漫步澳大利亚某市中心大街。一大群游行的女人缓缓而来,几乎占据了半边大路。没有口号、标语,只是一群神情庄重的女人默默地一步一步往前走,一种无声的有点儿震颤的力量从她们的眼睛渗出,把我的脚钉在路边,只剩了一种感觉:美丽。

人们告诉我,这是“三八”妇女节。一个又一个“三八”过去了。

“女人”被多少人翻来覆去,几乎说尽了,还是没有脱离那一个“弱”字。

要很完整地说这个"弱",自然就得说历史,我不愿意生硬地把那些书上说的话照搬出来,因为女人是这样的敏感。想想那些把自己的脚裹成三寸金莲的女人,那样的委屈仅仅为了直到今天还有不少男人回味的“美”,让原本的自然变了态,去迎合男人的奇特喜好。这一代又一代的女人,她们的人格扭曲全都凝聚在这一双小脚,这样的委曲求全成为她们生存的基本方式,她们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还有另一种通途,屈服到了这样的地步还可以说什么?

造就这一双千年的小脚,起因很简单:男人喜欢。据说南唐后主李煜有个妃子窗娘纤丽善舞,李煜诏命窗娘以帛缠足,一双脚足硬生生折曲成新月形状,着素袜,登上金莲台,在莲花中回旋起舞,那凌云之态令李煜喜不自禁。从此,盲娘为讨后主欢心,经常忍受剧痛,用白绫裹足,年复一年,那脚终成“红菱形”“新月形”。

这窄娘开了裹小脚的先例,缠脚之风一发不可收拾,赞美小脚的诗也越来越多,当然是男人们的杰作。到了宋代,缠足风更是盛行无阻,在文人们推波助澜之下,元代还有拿妓鞋行酒的,名为"摘星贯月"。清初,旗人女性没有缠足之习,康熙曾经禁止女子缠足,不到四年这禁令就解除了。后来更有了一群有闲的男人自命:爱莲居士。这群酷爱小脚的男人以评判小脚为业,有的还著书立说《香莲品藻》,把小脚分为三贵九品五式十八样,成为小脚的专家。这风越演越烈,竟然还有小脚的比赛,名为"晒脚会",每年六月初六举行,盛装晾晒小脚,任人品评,脚越小越好,越小越美。我们的历史造就了这一双小脚。

如今看到博物馆里的那些三寸小鞋,难以想象如何把天足整就出这样的畸形小脚?

缠足,这小脚是用布缠紧缠实令其停止生长,就是说强行让脚死去。因此,小脚真正含义应该是一双死去的脚。
从五六岁的小女孩开始,硬是折断脚趾骨和脚巴骨,常常是脚面弯曲做两段,十指腐烂,鲜血淋漓,寸步难行的女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样的迫害和摧残,只有两字:残忍。

可悲就在这里:造就小脚,也就是把一双天生天养的脚摧残为三寸的过程必须有女孩的母亲,也就是女人自己执行,靠这些女人把男人的愿望强硬执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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