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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虚构写作:贴着大地飞翔

作者:王雪玲 来源:《深圳新文学大系: “非虚构写作” 卷》 责任编辑:huzhitian 2023-01-30 人已围观



作家谈“非虚构”
梁鸿:真实不是“非虚构”的唯一品质

在“非虚构”写作这个领域,梁鸿的《中国在梁庄》和《出梁庄记》是两部“标杆式”的作品。其实,早在2010 年《人民文学》开辟“非虚构”栏目之前,梁鸿就已经在做关于梁庄的调查。在梁鸿的眼里,“非虚构”属于个人观察社会的一个角度,是作家探索性地书写社会的一种方式。所以,梁鸿说《中国在梁庄》和《出梁庄记》并不是客观的真实,而是主观的真实。

对于由自己的梁庄书写引发的“非虚构”写作潮流的兴起,梁鸿的态度非常理智。她一方面很高兴,一方面也很警惕。“文学联系现实,承担了它作为一种传播形式的义务,但文学不可能纯粹地承担这样的义务。当一种文学体裁变成一种写作风潮的时候,它会让作家变得浮躁起来。面对这样的现象,我们不妨停下来思索一下。对于目前的‘非虚构’写作,我们得一分为二地看,一方面表示欣慰,但一方面还得谨慎,不能把它作为唯一的真理。因为文学是通往各个方向的。更不能因为‘非虚构’就把虚构的作品看得如何如何不好,虚构作品当中不是有很多伟大的作品吗?”

尽管是“非虚构”写作潮流里的领军人物,但梁鸿自己并不特别偏爱“非虚构”。“我对虚构和‘非虚构’都非常喜欢,我读过中外的很多文学作品,像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卡夫卡等人的作品都是虚构的,并不会因为取材而让某个作品显得伟大。决定一部作品是否成功,和作家的能力、作品本身紧密相关。就社会实践来说,虚构和‘非虚构’都可以完成,就看作家怎么来完成。”梁鸿觉得,真实并不是文学的唯一品质。“‘非虚构’作品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真实,但是好的‘非虚构’作品并不仅仅因为它真实。比如在生活叙事方面,如果没有广度和深度的话,同样也不是一部好的‘非虚构’作品。只有真实的话,并不是对‘非虚构’作品的最高评价,好的‘非虚构’作品必然在生活的广度、深度和丰富性上有深入挖掘。”

丁燕:写艺术的真实而非客观真实
在进行“非虚构”写作的作家中,诗人丁燕以《工厂女孩》闻名。丁燕说自己接触到“非虚构”写作是在2010 年,她从新疆迁居到广东之后,才在写作实践中有了“非虚构”写作的内容。此前,一直以诗歌写作为主的丁燕曾读过《冷血》《刽子手之歌》等“非虚构”经典著作。到了广东,丁燕发现广东的地域环境和新疆的差异性特别大:“新疆适合写作诗歌,而在广东,用诗歌的形式来表达,我的写作出现了瓶颈。我觉得面对珠三角这幅现代化的工业图景,需要一种更直接的表达。所以,我写作的文体也发生了改变,我进行‘非虚构’写作是自发式的。”

在丁燕开始“非虚构”写作的最初,她以现实场景和人物为元素,借用短篇小说的结构,使用诗歌和评论语汇,进行一种类同于报告文学的创作,但又和传统报告文学有区别。“我希望在我的表达中能写出属于我个人的新意。”最后,丁燕的这种想法就在《她在东莞》这个系列文章的写作中实践,而《工厂女孩》这本书,是丁燕写的《她在东莞》系列中有关工厂女工的集结。

如今,“非虚构”作品《工厂女孩》得到了众多好评,丁燕认为这种好评来源于真实。同时,真实也是“非虚构”作品最大的魅力。“这种真实是艺术的真实而非客观的真实。我觉得‘非虚构’作品一样是文学作品,同样会对作家在写作中提出很严苛的要求。比如说我写《工厂女孩》时,到工厂去,突然一下子,有许多细节涌现,为什么我选择这个而不选择那个,在这种选择的过程中要体现出我这个作家个人的选择。所以,我所理解的真实不是那种平铺直叙的、浅薄的真实,而是作家所挑出的那个人物、那个事件是否具有典型意义。”

在丁燕看来,“非虚构”写作是戴着镣铐跳舞。“因为真实性的要求非常强烈,但同时,又不能简单陈述你所看到的那一切。”正因为有了这种独到的理解,丁燕觉得自己在进行“非虚构”写作时发挥了自己的潜在优势——“我本身是学新闻的,采访是长项;我以前还从事过文学评论写作,这也是长项;多年的诗歌写作,让我对语言的要求非常苛刻;而且我是一个行动能力较强的作家。这一切的特点,在‘非虚构’这个文体中都得到了全面展示,故而这个文体相对来讲是比较适合我的,我在这个过程中有写作快感。”

乔叶:有温度和色彩的“非虚构”
乔叶是在2010 年接触到“非虚构”写作的,只是乔叶是通过《人民文学》举办的几次关于“非虚构”写作的会议才开始产生兴趣,进而开始了《拆楼记》和《盖楼记》的写作。关于这两部“非虚构”作品,乔叶说自己没怎么构思。“确实是我姐姐家那个村子里有这么一回事,在确定要写作这个题材之后,我就对事件进展进行密切跟踪,一有风吹草动就回老家。创作这两部作品的动因,首先是因为它就在那儿,不需要我去构思,事件本身的微妙性、复杂性和新闻事件式的热点性对我产生的诱惑促使我到事件当中去看,去参与。”所以,在《拆楼记》和《盖楼记》中,作者乔叶本身就处于水深火热的现场。“那种活生生的细节,很传奇、很真实的各种生活故事,必须得扑到生活中去体会和感受。”

乔叶的《拆楼记》在《人民文学》上发表时是作为“非虚构小说”发表的。对于“非虚构小说”这个有些悖论感觉的称谓,乔叶是不在乎的,她说:“我觉得这个称谓不是特别重要,退一万步来讲,即使我的作品是完全虚构出来的,但是你在作品中看到了现实的真实感,难道还不够吗?就像我们做出一道好菜,难道还要去调查它有没有严格遵循某个菜系的烹调标准来做?我觉得这完全没有必要,只要菜好吃就行。事实上,我经过了很严格的采访,如实记述了这件事情,是小说化的‘非虚构’。”在乔叶的眼里,文学作品就像社会生活的神经末梢,非常细微和敏感。“我要写的这种东西,需要小说的技法才能把我想要的这种效果表达出来,那就可以使用。‘非虚构’写作不是非得用社会学者那种田野调查式的、非常缜密的、客观的、冷静的方式来写作。像‘非虚构’经典作品——美国作家卡波特的《冷血》其实就是不太接受旧有的创作风格嘛!”

在乔叶看来,“非虚构”作品打动人心的力量就是那种具体的真实感。“这种真实感主要来源于现实,但和电视镜头的真实感、新闻记者笔下的真实感是不同的,这是作家特有的发现。因为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的三观,对生活有自己独特的表达,他所看到的真实是带有自己的体温和色彩的。我觉得每一个人都无法完全客观地、零度地观察社会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发点,当然,优秀的作家发现和表达社会生活的能力可能会更强,展现的社会生活的深度和广度会更深、更广,也因此会让人们的阅读更有期待。”

                                                                                                                                                                原载《生活新报》2013 年8 月6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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